話說, 第一次跟 "王子" 先生說話, 是透過電話. 那時候是晚上12點多, 當時我正在跟台北的家人講長途電話, 但是AT&T的服務人員卻突然插線進來, 說有個人急著要找我, 希望我先把電話結束掉... (我都不知道在美國還有可以不經同意直接插撥民用電話的服務!!?)
什麼人這麼囂張, 也不看看幾點鐘! 當時我跟 AT&T的人員說, "不用理他. 我再講一下子就好了." AT&T 結束插撥, 我則繼續跟我的爸媽說話. 怎麼過了一會兒, AT&T又插線進來, 說對方有很重要的事情, 一定要立馬跟我說話.
好吧.
於是半夜12點多, 我就接起 "王子" 先生十萬火急的電話, 對方是大陸口音, 他說看了我的個人網頁覺得我挺有可塑性, 問我是不是正在找工作, 有沒有聽過他們的 "好啊網" (沒有!) 這類的問題. 有趣的是, 王子先生說, 請我馬上到他公司去interview.
2000年夏天畢業, 當時美國網路科技(.COM)類股在股市仍一片榮景, 我那時候面試的機會很多, 一個禮拜曾有7家公司的紀錄. 可是到了11月年初, 股市慘跌, 我辭掉前一份工作搬到南加州後, 已經有一陣子都沒有接到面試的通知了.
我想我是想工作想瘋了. 時間上, 半夜12點半十分不適合, 而且心理上, 我對這位仁兄的印象很不好 (急躁、無禮、沒常識), 但是還是穿上了套裝, 打了通長途電話給老媽報告去向, 並跟我那幾個夜貓子室友交代了一下, 便跳上我的Corolla 前往王子先生距離8英里外的公司.
所謂的公司, 也就是王子先生的辦公室, 喔. 原來是間民宅. 看上去是個中上階級的社區, 有社區的密碼大門, 有車庫有前後院子. 一個身材高朓的金髮碧眼女人來開門, 操著標準的中文, 請我在客廳稍坐, 說"王子" 等等就出來.;
嗯... 到目前為止, 有沒有很詭異的感覺? 有! 對不對? 好.
總之我正襟危坐地坐在那客廳裡面, 不過等了一下就覺得無聊, 開始四處張望: 有幾套Discovery出版的講中國歷史的VCD、成套的大陸作家的書籍、一些雕刻作品馬啊龍啊, 還有幾幅我忘了是什麼的畫. 從室內還傳來"叮叮叮叮" 那種拿著小匙子攪拌咖啡杯的聲音, 伴隨著濃濃的咖啡味. 嗯. 半夜三更不睡覺, 喝咖啡, 找人面試, 叫老娘我馬上來, 還叫老娘等... 這一等, 就是20分鐘.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教養真是好. 若是現在, 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吧!? (才怪! 我是俗辣. 幾百次久等的經驗, 最後都還不是生氣給自己受! 哪次掀桌子了? 不過我還是要說, 我最最最最最討厭別人約好時間卻遲到叫我等!!!! 他媽的妳/你以為你/妳誰啊!!)
20分鐘過後, 王子先生出現, 一個一米七左右、瘦巴巴的大陸同胞. 挺驕傲的一個北京人. 自稱是 "好啊網" 的 founder 兼藝術總監 (art director), 公司的網站的設計是由他來決定. 說什麼研究過很多網站的設計, yahoo 太呆板, sina 設計感不夠啦, 說的他很行的樣子, 然後問我有沒有看過他們的 "好啊網", 我再次肯定地說: 沒有! 於是他引我到他的辦公室, 打開 "好啊" 的網頁...
哇.....真是好......土啊... 的一個網站啊...
上面這幾個字, 是我靠記憶揣摩出那個網頁給我的感覺, 不過我學得不像. 真實(但已故)的網站比這要誇張多了! 俺真不想傷了大家的眼睛...
橘子色底地網站, 黃色的標籤, 網站 "好啊網 OWOW***usa" 的logo 包含了紅、橘、黃、綠、紫、白, 一整個教人眼花撩亂. 網頁有 12個項目分類, 每個分類以三排四列的方式, 一格格排列在主頁上. 每個分類有8項文章標題, 標題文字是藍色的, 前面還用動畫的爆炸對話框閃爍著黃底黑色的"NEW" ...
心裡面除了 "好土啊" 三個字, 就是 "好土啊" 三個字. 這世界上除了小學生會這樣設計網頁以外, 應該沒有人會拿這種"設計" 去惡搞一個要賣錢的網頁吧? 有! 可能是非洲的原始部落? 或著是牙買加的旅遊網?
土歸土, 面試, 還是要繼續的. 藏起了心裡對這 "藝術總監" 的極度懷疑, 接下來面試了將近一個鐘頭... 我這俗辣當時真的是很想工作, 而且想在一家 "網路公司" 工作. 一來錢比較多, 二來跟電腦有關的職業要轉換工作也比較有前途, 對非常想要弄張 H1工作證 (綠卡的前一步) 的我來說, 薪水談得好, 工作內容也喜歡, 管它網頁土不土, 管他王子先生是不是個怪咖, 這工作! 我接了!!
好吧, 這也就開始了我這輩子接觸的最自以為是、最自不量力、最自曝其短的人的四個月...
(待續)
下集預告: 王子先生是大陸移民, 娶了個金髮碧眼、身材高朓的美國老婆. 他的老婆有個極美的中文名字, 叫做 "賀藍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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